27. 霍灵山惊魂(三) 两相知_百花深处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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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. 霍灵山惊魂(三) 两相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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驳的伤疤,破痂的地方刮的人指尖疼,果然比她的脸皮硬。

  “还疼么?”

  “不疼了。”

  “好好的一张脸。”

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花儿收回手,躺倒在[cao]垛上,将双手塞到脑后,翘起二郎腿,这样歇脚很解乏。霍言山看她着实讨厌不起来,甚至喜欢她的讨喜模样,就夸她:“你可知道,你真像一个女侠。”

  “女侠什么样?”

  “就你现在这样。”

  “可我连功夫都不会,怎么做女侠?”

  “你救了我,比女侠还要厉害。”

  花儿咯咯笑了:“巧合罢了!不足挂齿!休要再提!”

  “请女侠与小生一起去打只山[ji]罢!该吃些[rou]了!”

  “成。”

  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月光森林之中,霍言山玩[xing]大起,不时跺脚惊起飞鸟,吓得花儿抱头鼠窜。而他笑得不能自已。他像是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似的,此时此刻只想快活。他们在林子里穿梭,碰到山[ji],霍言山故意失手,而后再撒腿去追。不知跑了闹了多久,二人肚子咕咕叫了,霍言山方打了一只[ji]。

  拎着[ji]向回走,直接架在火上烤。他说起儿时进京随皇上去狩猎,太子皇子们都不如他有准头,他拔了头筹后被父亲破[kou]大骂。再后来就一直失准头,太子皇子高兴,他就不会挨骂。

  “拔头筹还要挨骂?”

  “要的。要让他们开心,哪怕我们是姑苏霍家,到了京城亦不过尔尔。要看人脸[se],要夹着尾巴做人。”霍言山的脸上覆了一层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什么的情绪:“那太子[yin]晴不定,在围场里一个小宫人不小心打个喷嚏,他将人鼻子割掉了。还有,他打小体弱,皇后不知哪里听来的,说童年童女的骨头入汤壮骨启智,于是他们就把刚进宫的十一岁的宫女胳膊剁掉,我亲眼见的。”

  花儿打了个冷颤。

  霍言山把衣裳脱下来给她披上:“你是不是吓到了?或是你们在燕琢城也有所耳闻?皇上近年来恶疾缠身,太子暴戾,这天下不是那个太平的天下了!”

  他说这些花儿不懂,只觉得可怕,那可怜的宫人的鼻子和那宫女的胳膊,好像那些人都不是人,是他们养的木偶一般。她极能体谅,她打小会看眼[se]就是因着去老爷们家里当差,一不当心就挨打。她后来已十分机灵了,还被白栖岭捆过几次。她对这些老爷们又怕又厌,可若不在他们手下讨生活,就要活活饿死。

  “那你还要帮他们找兵器?还为了他们差点死掉?毁了自己半张脸?还要冒险把这些东西运到滇西去?你傻呀!你…”

  “不一样!”

  “哪不一样?”

  “立场不一样。”霍言山抓住花儿衣袖,郑重看着她:“花儿,今[ri]是我这一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。适才在林间跑的时候让我想起我也不过二十又一岁,常人有的那些我也该有。我真的感激你。”

  “这话说的。只要你想,你就能有。”花儿拍胸脯:“别的咱不会,给官老爷逗闷子咱最会了!”

  霍言山笑了,将山[ji]翻了个面,而后说道:“花儿,你随我去江南吧?我给你寻一个临水的院子,你推开窗就能看到船听到渔歌,那河面上雾气腾腾,不比这条江差。一年到头有吃不完的鱼,还有你没吃过的虾。我让你有穿不完的丝绸,带不完的首饰…”

  “霍公子,我问你一句啊…”花儿打断霍言山:“你这是要养通房啊还是怎么着,我听着怎么不太对呢?”

  霍言山想了想:“霍家媳妇不好当…”

  “你可真是扯远了,你要我做你的通房、妾,或是你的夫人,只消你自己决定就是了?你不需要问我吗?问我愿不愿?”

  “对不住花儿,我只想报恩,是想让你衣食无忧。”

  “你要这么报恩,快别报了。养鸟呢?你来逗我,我给你叫一声,你赏我条虫吃…”花儿努起嘴学霍言山:“还穿不完的绫罗绸缎戴不完的金银珠宝..给谁看?推开窗给你们姑苏河里的鱼看吗?”

  花儿这嘴皮子真的厉害,把霍言山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,想反驳又不知从何开[kou]。他竟觉得花儿说得对,如此那般,的确是对人不敬不爱。报恩的手段不止那一种。更遑论他迄今为止拉着她,都不是为报恩。

  花儿见他沉默不语,就捅捅他:“糊了。”

  霍言山忙把[ji]拿下,最后撒了一点盐巴,最先扯下[ji]腿给她。花儿鲜少吃这样的大[rou],咬一大[kou],好香。霍言山不饿着她不冷着她,也算好人了。

  夜里不敢入睡,霍言山爬上树放哨。花儿在火堆边睡得香,她是一点心事没有了,反正该来的总会来。

  同一轮明月之下,白栖岭则无法入睡。獬鹰递他的那封信简直要了他命。他们借故叶华裳有事丢下花儿,给霍言山下手的机会,却不料叶华裳真的出了事。

  大事。

  白栖岭眉头紧锁,坐在那毫无动静。獬鹰不敢吵他,一直站在窗外。哼将来过一回,獬鹰问他:“没有。”

  哼将摇头:“没有。”

  “可看仔细了?”

  “看仔细了。”

  “二爷怕是赌输了。明[ri]咱们自己进山找吧。”獬鹰叹了[kou]气,觉得此事无解了。

  “二爷,你说花儿会给咱们留记号吗?”獬鹰道:“两[ri]过去了,没有任何动静。”

  “会的。”白栖岭道。

  “为何?”

  “因为阿虺在这里,她自会取舍。”

  白栖岭相信花儿不是傻子,她会想清楚,为何白府要阿虺做他的车夫。白栖岭并非君子,他知晓霍言山一定会来找花儿,企图从花儿[kou]中探得什么。他在码头上、在燕琢城如此大张旗鼓地宣称花儿是他的人,就是宣称给霍言山看。

  这如一场博弈,双方共执一颗棋子。。

  霍言山从京城起几次三番诱他进圈套,意图结果他,这一次他怕是要来个瓮中捉鳖。但霍言山对花儿到底如何想,白栖岭不清楚。

  霍言山怕花儿留记号,又怕她不留记号。他带着她在山里转了几[ri],那双眼始终在盯着她,看她是否可靠。他想带这个救命恩人走,但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为报恩还是为着别的什么。几[ri]之后他见她毫无动静,决定走下一步棋。或许下一步顺利,他能带她走。

  他是这样想的,是以带花儿真正去那条路之时,他有说不出的快活。他想他打出生起就身处名利场,几乎从未有过知心的朋友。花儿是他唯一一个敢于[jiao]心的人,他与她讲了那么多他从前不敢对任何人讲的话,尽管如此,他还是有所保留,并不敢告知她全貌。

  花儿并不问,亦不说,她区区小人物,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,能在这几[ri]偶得半颗真心,她觉得很好。但她打小见惯那些脸[se],知晓别人在利用他人之时讲半句留半句,所谓真心不过是一时兴起,真到了那个环节,还是杀剐由人。

  他们朝着半山腰走,越向上越冷,那积雪上窄窄的车辙被风吹走了,他们的马走过,又留下新的痕迹。第三[ri]的时候,在半山腰的一片林子里,花儿见到了一片空地。空地上有许多穿着甲衣之人在处理什么东西,他们身边有很多木箱。

  待仔细看,那银白月光照着的地面,是一层红[se]的冰,分明是人血。沉默的人面无表情拾起地上断掉的胳膊放进带轱辘的木桶里,最终将满满一桶残骸推到旁边的树林里,扔到挖好的坑里埋掉。

  这里曾发生一场恶斗。

  花儿手脚冰凉,抱住手边的树,头靠在上面,一时之间不知西东。

  “别怕,花儿,不过是抢回属于我们的东西。”

  这东西也不属于他们。倘若他说白栖岭私造兵器是真,那箱子里的东西应当属于白栖岭,被他们杀了的人是偷,他们是抢。

  花儿一[kou]气卡在嗓子里出不来,过了半晌,剧烈咳嗽几声,而后弯身吐了。不知过多久,她终于缓过神来。看着霍言山,小心翼翼问他:“你们现在要去滇西吗?”

  “对。”

  “即刻启程?”

  “对。”:,,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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